海明威说过:“每一个人都需要有人和他开诚布公地谈心。一个人尽管可以十分英勇,但他也可能十分孤独。”
我的服务对象老通,是一个不善言语的人。他60多岁,已经退休了,有很多的基础疾病,如心脏病、高血压、糖尿病等。他和前妻在儿子小通12岁的时候,就离婚了,小通跟着前妻生活。现在小通成家了,有个3岁的女儿。小通一家住得离老通家很近,小通很孝顺,对老通也很关心,一有空,就会去看看老通,还补贴一些费用,为老通请了一位保姆阿姨,照顾日常起居。老通有时也会帮着接送外孙女上下学,日子过得简简单单,却也安安稳稳,十分幸福。
老通的前妻和老通离婚后,由于贩毒被判了刑,去年刚刚回归社会。小通想着,一家人在一起,可以互相照顾,就和老通商量,是不是可以把保姆辞了,让母亲和老通一起居住。老通觉得这样的话,儿子可以轻松一点,也不用两边跑,就答应了。
但是慢慢地,矛盾不断显现了出来。可能是老通和前妻长时间没有在一起生活了,两个人的日常生活中,总是产生很多的摩擦。老通偶尔会向我抱怨,他不愿意再和前妻一起居住了,两个人在一起,互相都不开心、不自在,但是如果两人分开住,老通又怕给儿子增加负担,更怕影响儿子现在的小家庭……我建议老通,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,是不是可以开个家庭会议,和儿子、和前妻好好聊一聊?老通总是和我说,我再想想,我自己想办法。
这天,我约老通来办公室面谈,发现老通的心情异常低落,一直皱着眉头。我问老通,最近和前妻相处得怎么样?老通叹了口气,直摇头,他说他们最近冲突不断,他已经避免和前妻正面遇上,而且也不和她说话,但是还是会有各种意料之外的冲突发生。他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病要发作了,刚刚走过来的路上,停了好几次,走也走不动,喘的很。
我赶紧给老通倒了杯水,问老通:“你觉得你为什么会如此生气呢?你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了,彼此应该还是比较了解的,我猜测当初你同意和他一起居住,肯定是觉得互相之间可以有个照应,也挺好的,是吗?”老通连连点头,“记忆中原来她还是蛮好的,我们在一起,遇到事情也能够一起商量,好像不像现在这样,简直不可理喻!”
我尝试引导老通思考,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情而发生争吵?老通说,其实都是小事。比如有的时候,老通在烧饭,前妻不帮忙,还一直在旁边玩手机,有时候还会说说埋怨老通做饭不好吃;最没法忍受的是,前妻睡觉晚,总是要到晚上12点多以后才睡,而老费一般9点多就睡觉了。因为房子比较小,互相之间肯定是会有影响的……
我问老通,有没有尝试和前妻沟通过,看看大家能不能找到一个平衡点。老通说,他曾经尝试和前妻讲过,但是一说她,她就像点燃了炮仗,就开始细数老通过去种种不是……我帮助老通分析了他现在的处境,并和他一起预想了如果矛盾不断升级,会不会造成更坏的后果。老通临出门时,我建议老通和儿子先沟通一下,这一次老通没有直接拒绝我,叹了口气,走了。
我和小通打了个电话。小通告诉我,昨天老通找他谈过了。他尊重父母的选择,如果他们不愿意在一起,一直心情不好,导致身体出了问题,那照顾的重任还是会落在他身上,所以他也宽慰过父亲,不用有太多的顾虑。
经过小通的协调,家庭成员的沟通,前妻同意搬出去居住,不过要等她的廉租房申请下来。我了解了这个情况以后,帮着老通一起,去廉租房申请部门咨询申请流程;当申请遇到阻力时候,老通会及时和我联系,我也会帮忙跟进。我发现老通的眉毛渐渐舒展开了,老通和我的交流也变得越来越频繁了。我为老通感到高兴,我想很快,他的生活又可以步入正轨了。
沟通是理解的桥梁,它可以消除人与人的隔阂,而家人之间的沟通,尤为重要。老通有自己的想法,但是又有顾虑,所以没有及时和家庭成员沟通,导致问题不断升级。当老通在我的鼓励下,开始尝试和家人沟通后,问题开始得以解决。 社工,有时候只需要扮演好倾听者的角色,让服务对象“被看见”,让他感受到尊重和支持,这将会带给他足够的信心与勇气面对困难,促进改变。
徐汇工作站漕河泾社工点 陈辉 供稿